摘要:当昆汀・塔伦蒂诺宣布要拍一部 “好莱坞往事” 时,影迷们都在猜:这个靠血浆和脏话扬名的导演,会把上世纪 60 年代的洛杉矶拍成什么样?是像《低俗小说》那样的黑色幽默,还是《被解救的姜戈》式的暴力狂欢?
当昆汀・塔伦蒂诺宣布要拍一部 “好莱坞往事” 时,影迷们都在猜:这个靠血浆和脏话扬名的导演,会把上世纪 60 年代的洛杉矶拍成什么样?是像《低俗小说》那样的黑色幽默,还是《被解救的姜戈》式的暴力狂欢?
结果他拍出了一部让影评人吵架的电影 —— 有人骂它拖沓冗长像家庭录像,有人奉它为写给好莱坞的情书。
其实,《好莱坞往事》就像杯加了冰的波本,初尝寡淡,后味却烧得人眼眶发热,懂的人自然懂那份醉意里的温柔。
一、两个失败者的黄昏漫游。
电影里没有传统意义上的主角,只有两个被时代甩在身后的 “老东西”。
里克・达尔顿是个过气西部片明星,曾经在小屏幕上杀得风生水起,如今,却只能在电视剧里演被主角痛扁的反派。他的日常,就是对着镜子练习拔剑;喝到断片后,在泳池边哭着说:“我TMD连台词都记不住了。”
克里夫・布斯是里克的替身兼司机,一个沉默寡言的壮汉。他曾是战场上的英雄,却因为 “疑似杀妻” 的丑闻而被行业封杀。每天开车送里克去片场时,他都会顺手修好别人家的电视天线,在停车场跟嬉皮士女孩调情,活得像只优雅的流浪狗。
这对搭档的日常,琐碎得像摊开的旧报纸:里克在片场因为忘词而破口大骂;克里夫在拖车房里吃罐头看西部片;两人晚上挤在沙发上喝啤酒,讨论 “要不要去意大利拍通心粉西部片”。
没有惊心动魄的剧情,只有黄金时代落幕前的细碎声响 —— 就像一位爷爷翻旧相册时,突然指着某张褪色照片对孙子说:“那天我们在片场偷喝了道具酒。”
二、当嬉皮士遇上老炮儿。
昆汀把 1969 年的洛杉矶拍得像场流动的盛宴。广告牌上的香烟广告还在闪烁,收音机里永远放着沙滩男孩的歌,电影院门口贴着《罗丝玛丽的婴儿》的海报。但最锋利的是他对 “新旧冲突” 的刻画:里克代表的老派好莱坞讲究 “准时、背词、尊重导演”,而嬉皮士们则穿着脏球鞋闯进片场,把剧本折成纸飞机。
电影里有个让人脊背发凉的细节:克里夫搭便车时遇到曼森家族的女孩,她们住在废弃的牧场里,把老西部片的道具当玩具,对着镜头傻笑说:“我们在创造新的生活方式。” 而牧场主人 —— 一个曾经的电影道具师,只能躲在角落偷偷抹眼泪。
这种冲突在结尾达到高潮。历史上,曼森家族在 1969 年杀害了导演罗曼・波兰斯基的妻子莎朗・塔特,而昆汀却让克里夫用喷火器把杀手烧成了焦炭。有人说,这是对受害者的不尊重,却没看懂昆汀的小心思:他不是在篡改历史,而是给了那个时代一个温柔的谎言 —— 就像老派牛仔总会在梦里,一枪崩掉偷走自己马的贼。
三、被骂 “拖沓” 的镜头里藏着多少暗号。
很多人吐槽电影前两小时像 “开车逛洛杉矶”:里克拍西部片的长镜头,克里夫在好莱坞大道飙车的远景,甚至有整整五分钟拍莎朗・塔特去电影院看自己主演的电影。但这些看似无用的镜头,全是昆汀埋下的彩蛋。
当里克在片场骂街时,背景里的场务正在调试一台老式摄像机 —— 那是 1968 年停产的潘那维申相机,昆汀自己收藏了三台。莎朗・塔特走进的电影院叫 “福克斯剧院”,1970 年因火灾烧毁,如今只剩遗址。最绝的是克里夫看的西部片《大逃亡》,里面的史蒂夫・麦奎因其实是莎朗・塔特的朋友,现实中曾受邀参加她被害当晚的派对,却因故缺席。
这些细节像拼图碎片,慢慢拼出一个正在消失的世界:胶片的味道,片场的木屑香,演员们不用社交媒体的日子。就像一位奶奶反复讲起 “当年供销社的水果糖多甜”,不是啰嗦,是怕那些味道被彻底忘记。
四、为什么说这是昆汀最温柔的电影。
拍了一辈子暴力的昆汀,在这部电影里藏起了刀。当里克因为 “可能要去意大利” 而崩溃时,克里夫只是递给他一瓶啤酒:“去TMD,意大利面挺好吃的。” 当莎朗・塔特在电影院听到观众为自己的表演发笑时,她低头害羞的样子,像个刚收到情书的少女。
最戳人的是结尾那个长镜头:里克终于被邻居莎朗・塔特邀请进屋喝杯酒,他站在门口整理领带,背景里的洛杉矶夜景温柔得像块融化的巧克力。这一幕里没有血浆,没有脏话,只有一个失败者终于被世界温柔接住的瞬间。
总结。
有人说昆汀在这部电影里 “江郎才尽”,但他们没看到那个藏在镜头后的老头子 —— 他知道好莱坞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,流媒体取代了电影院,算法比剧本重要,可他还是想把那些即将被遗忘的日子,拍成一场永不散场的派对。
就像电影里那辆敞篷车,里克和克里夫开着它在日落大道兜风,收音机里的歌早就过时了,可他们还是把音量开到最大。或许《好莱坞往事》的真谛就在这里:有些美好注定会消失,但只要有人记得,它们就永远活着。
如果你也曾在深夜翻到老照片,突然想起某个人某件事,那你大概能懂昆汀的这份固执。这杯酒,敬的从来不是好莱坞,而是每个不甘心被时代忘记的我们。
来源:尘境心影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