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和洛杉矶大火与消失的豪宅相比，日落大道和穆赫兰道燃烧的脑细胞，是能量更加惊人的反应堆。需要用纵贯线的歌词“有一种感觉路的终点是迷宫”做标题，才能比较容易在隐喻和转喻中看到谈论大卫·林奇的效果。大卫·林奇这位老师的作品序列，哪怕只是看片名，本身就是一张诡异的网。

和洛杉矶大火与消失的豪宅相比，日落大道和穆赫兰道燃烧的脑细胞，是能量更加惊人的反应堆。需要用纵贯线的歌词“有一种感觉路的终点是迷宫”做标题，才能比较容易在隐喻和转喻中看到谈论大卫·林奇的效果。大卫·林奇这位老师的作品序列，哪怕只是看片名，本身就是一张诡异的网。

大卫·林奇导演《双峰》剧照

如果说到梦，尤其是说到影像对于梦境的阐释，怕是逃不掉《穆赫兰道》和《盗梦空间》，而在谈论《穆赫兰道》的时候，会有人告诉你：先去翻翻弗洛伊德吧。

也许这是一个错觉，起码体现了作为观看者的自卑，克里斯托弗·诺兰和大卫·林奇先入为主地成了高智商导演的代表，相较而言，大卫·林奇更加语焉不详，以至于你甚至可以把《穆赫兰道》这样断句：穆赫兰·道。道可道，非常道。名可名，非常名。

大卫·林奇导演《穆赫兰道》剧照

命名只是概念，最终只是意义的缝合。正是能指本身的匮乏，让无意识和梦境显得玄而又玄。从这个角度来说，大卫·林奇的大部分电影确实指涉着心理学，指涉着欲望的无法满足，指涉着匮乏。当你看完一篇几千字的《穆赫兰道》的梦境和现实的分析，好像隐约明白了什么。可是现在更红火的拉康派会告诉你，那仍然都是象征界和想象界的故事，而实在界是你永远无法返回的。

所以想想三季《双峰》，想想警探麦克拉克伦被带入的红绸子帷幕里，见到那个被困在罪案里的老去的自己，红绸子帷幕象征了困住所有人的罪案，而诡谲的双峰镇，就成了封闭的精神世界的象征本身。就像《真探》里马修·麦康纳喟叹封闭的小镇：好像并不存在外面的世界。把整个人生奉献给了一个案子，在冷峻的人生这个意义上，《双峰》和《真探》也是双峰并峙。《真探》还有一个光明的尾巴，《双峰》只有红绸子的帷幕，一个封闭的开放式结局。破案不是目的，破案是一种人生。

《双峰》剧照

试图解释大卫·林奇的电影是没有必要的——不是要比个高下，同样是逻辑清晰的导演拍出来的挑衅观众的不解释电影——捋顺诺兰的故事线还有一些智力上的快感，而大卫·林奇显然是不需要捋顺的导演，因为他的本意肯定不是叙事上的炫技。那华丽、阴郁、诡异还带点酷劲的黑色幽默里，是制造一种场域，让作为来访者的观众对导演发生移情。

人生是要时常进行一些有难度的阅读，不要纠结于理解，重要的是感受。虽然可能都是幻觉，虽然到最后你抽身出来的时候也许会和我一样哼几句：有一种感觉路的终点是迷宫。《我心狂野》可能是林奇相对最容易进入的电影，它可能是一位“作者”最差的电影，可是这部拿到金棕榈的电影，确实要比一个平庸导演最好的作品，起码在美学上更有风格和辨识度——当然，实际上它还是要求你略懂弗洛伊德。所以重点不是看懂大卫·林奇的作品，而是通过大卫·林奇的作品，来阅读娜奥米·瓦茨们和尼古拉斯·凯奇们的症状，继而来阅读你自己的症状。（蒋楠楠）

来源：大皖新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