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影人数缩水到19年的60%,韩国电影到底怎么了?

非凡影视 欧美电影 2025-01-09 16:04 1

摘要:2024 年,奈飞、Disney+等海外互联网电视(OTT)平台对韩国电影市场的冲击越发严重,大量人才和资金都流向了 OTT 平台,甚至有媒体说“韩国影视要被奈飞搞垮了”。

2024 年,奈飞、Disney+等海外互联网电视(OTT)平台对韩国电影市场的冲击越发严重,大量人才和资金都流向了 OTT 平台,甚至有媒体说“韩国影视要被奈飞搞垮了”。

与此同时,韩国电影市场的观众流失很厉害。2024 年上半年的观影人数仅有 6290 万人次,只达到 2019 年的 60%左右。

就在几年前,韩国电影还处在高光时刻并进入百年阶段——《寄生虫》在国际影坛表现出色、1 年内出现 5 部“千万电影”、全年观影人次首次超过 2 亿……如今韩国电影到底怎么了?

在电影迷眼里,韩国电影在全球影业中很特别:人口 5100 多万,有 30 多部本土电影观影人数超千万,比如《鸣梁海战》观影人数达 1761 万,打破了《阿凡达》(观影人数 1330 万)在韩 5 年的纪录;《我的野蛮女友》《素媛》《国际市场》等本土电影既有商业性又有艺术性,市场占有率曾高达 65%,超过海外大片;在海外市场,《寄生虫》获得金棕榈奖和奥斯卡奖,是首部获奥斯卡最佳影片奖的非英语电影,全球票房超 2.6 亿美元(约合人民币 18.97 亿元)。

21 世纪的前 20 年,韩国电影发展出色并走向世界。可韩国电影大钟奖因债务问题陷入困境的消息传出,让观众震惊不已。

韩国电影大钟奖始于 1962 年,是“韩国三大电影奖”之一,另外两个是青龙电影奖和百想艺术大奖。它见证过《我的野蛮女友》《杀人回忆》《假如爱有天意》等影片的辉煌。2023 年 12 月,大钟奖的主办方——韩国电影人总联合会破产。先不说大钟奖因运作混乱引发的权威性争议,单看主办方的债务积累和主办权拍卖,就能知晓韩国电影市场这些年的变化。

2020 年,新冠疫情使韩国电影市场受重创。据韩国电影振兴委员会统计,2020 年韩国影院销售额是 2005 年以来最低,院线观影人数不足 6000 万,同比减少 73.7%。2021 年,韩国电影票房比 2020 年上升 14.5%,但本土电影上映量仅占整体上映量 30%左右,票房排名前 5 的电影中只有 1 部是本土电影。

本以为疫情结束生活会恢复正常,韩国电影市场能好转,可实际上韩国电影从业者压力未减。

“愿意投资韩国本土电影的人少之又少。”韩国导演尹济均感叹。2023 年,韩国本土电影拍摄量不足 20 部,还不到过去的 10%。

不但没人拍电影,看电影的人也越来越少,观众流失严重。2024 年上半年,韩国观影人数为 6290 万人次,即便有两部“千万电影”《破墓》《犯罪都市 4》,也只有 2019 年同期的 60%左右。

疫情严重冲击了韩国电影行业。公共防疫政策使影院上座率降低,其产生的蝴蝶效应在后疫情时代才凸显出来。2023 年韩国本土电影上映超 100 部,但仅有 6 部没赔钱。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多方面的,投资转移是开端,疫情期间大部分资本退出电影市场。由于没有投资,电影制作规模缩小,在产品端表现为质量下降和积压片源被消耗,以至于现在做不出技术层面高水平的电影。

积压三四年才上映的电影,能否适应疫情后的市场需求也是个大问题。近年来,韩国电影以展现现实社会、体现民族情绪等内容闻名,并诞生了《鸣梁海战》《七号房间的礼物》等经典作品。但同类型影片大量创作,导致原创动力受阻、陷入同质化僵局、观众审美疲劳。

“我对近期本土电影的整体制作水平很失望,大量本土电影过时、重复、空洞,质量下降,最近只有《首尔之春》和《犯罪都市 4》能让我觉得不错。”有韩国观众在接受采访时说道。

如果没有好内容,电影在商业市场上肯定就失去了核心竞争力,这样一来,观影人数就会下降。处于产业链下游的电影院能想到的应对办法就是涨价。

2021 年上半年,韩国影院的平均票价还不到 1 万韩元(约合人民币 51 元)。到 2022 年上半年,平均票价曾涨到 10077 韩元,历史上第一次超过 1 万韩元,2023 年上半年更是升到 10410 韩元;2024 年 9 月,主要院线的周末 2D 放映厅票价达到 1.5 万韩元……政府都着急了,甚至开始考虑取消包含在电影票价里的 500 韩元税款。

因为影院观众减少,靠电影票收入维持运营的韩国电影发展基金也快用完了。2023 年釜山国际电影节期间,时任韩国电影振兴委员会委员长朴起镛说,估计到年底,韩国电影发展基金就没剩多少了,2024 年影院收益预计会降到 300 亿韩元(约合人民币 1.49 亿元)左右,电影发展基金可能没法满足电影振兴委员会的预算,还会影响地区电影节的预算。实际上,这些年电影振兴委员会的预算一直在减少。

韩国电影行业也存在头部公司垄断市场的问题。

2010 年以后的“千万电影”,大多来自韩国四大电影公司(CJ 娱乐、Showbox 影业、乐天娱乐、NEW 影业)。其中,CJ 娱乐还采取了在投资和制作、发行和影院、媒体(有线电视、网络)等领域成立子公司的“垂直系列化”战略。这让电影制作资金、银幕资源的分布出现两极分化,韩国电影的多样性发展受到阻碍,市场活力越来越小。

可能有人会问:既然国内市场一直在缩小、被瓜分完了,为什么不在疫情后全球交流恢复的时候,带着韩国电影去国际市场发展,而是让它在有限的国内市场争夺份额,导致电影发展基金枯竭和民间投资减少,形成恶性循环?

答案就藏在韩国电影的另一面里。

在全球化时代,各国都努力提升本国文化的国际影响力。电影作为兼具商业和艺术属性的文化载体,在推动本国文化“走出去”方面有独特优势。对于向来重视文化产业发展的韩国政府,更是这样。

1998 年,金大中政府确立“文化立国”方针,将文化产业列为 21 世纪国家经济战略性支柱产业,并在韩国文化体育观光部下设文化产业局,全方位管理和扶持文化产业。此后,尽管保守与进步势力轮流执政,但大力发展文化产业是历届韩国政府的共同政策,持续为包括电影在内的文化产业发展和“出海”提供保障。

从《鸣梁海战》和《寄生虫》两部“千万电影”的国内外票房差异能看出韩国电影打开国际市场的秘诀。《寄生虫》全球票房远超《鸣梁海战》(2.6 亿美元 VS 1.67 亿美元),但《寄生虫》在韩国国内的观影人次远低于《鸣梁海战》(1030 万 VS 1761 万)。

《鸣梁海战》讲述朝鲜时代名将李舜臣以少胜多、打败日军水师的故事,虽然得到韩国观众情感认同,但难以引起别国特别是欧美市场受众的共鸣。《寄生虫》以现实主义视角关注社会发展,另辟蹊径,讲述住在首尔地下室的一家四口靠欺骗手段到富豪家工作的故事,直观反映底层民众生活现状和根深蒂固的阶级差距,从而让情感共鸣扩展到世界范围。

韩国观众喜爱的电影,不一定受国际市场欢迎。将国际性社会问题与民族特色表现手法深度融合,兼容民族意识和世界精神,才是韩国电影走向国际的关键。但近些年,如《从邪恶中拯救我》《犯罪都市 2》《交涉》等进军海外的韩国电影,虽以泰国、越南、阿富汗等地为背景,却只是简单掺入他国文化因素以迎合国际市场,市场反响不佳。

进军国际市场不易,本土电影又表现不佳,这给了海外电影回归韩国的机会。数据显示,2023 年 2 月,韩国本土电影占有率创历年同期最低,票房前三均为进口片。

韩国电影行业在尝试新出路,近年以“美国电影”形式出现,塑造韩裔美国人形象,关注其个体选择和生存状态。2024 年上半年,韩国影院总票房 6103 亿韩元,同比增 0.4%;本土电影票房 3583 亿韩元,增 68.8%,占有率 58.7%,略高于进口片。

不过,韩国电影喘息时间不多。特朗普当选给韩国电影进军国际市场带来新变数,他曾称韩国电影“糟糕”,应让美国经典电影回归。如今“美国优先”重来,韩国电影在国际市场能否保持冲劲未知。

另一方面,海外互联网电视(OTT)平台如奈飞、Disney+在韩国 OTT 市场的强势进入,进一步挤压了韩国电影的生存空间,也给电影行业带来新思考。

2017 年,韩国导演奉俊昊与奈飞合作的电影《玉子》入围戛纳主竞赛单元,之后直接在奈飞发行,引发了关于电影发行主体的争论。通常,韩国电影从院线转到互联网平台前,会有半年到一年的窗口期。不上院线的电影,还能算商业电影吗?但业界的质疑没能阻止奈飞借《玉子》打开韩国市场,奈飞韩国订阅用户从 9 万增至 20 万。

几年后,疫情中断了业界对 OTT 平台的质疑。因为影院不开,影片要进入市场只能靠线上。2020 年韩国电影振兴委员会统计,韩国使用奈飞的用户超 200 万。

相比国内疲软的制作公司,资金充足、用户遍布全国、不受社交距离限制的 OTT 平台更具吸引力。《狩猎的时间》《徐福》《紧急宣言》等大量积压影片为获收益、减少线下损失,纷纷转线上渠道;多家本土电影公司开始与包括奈飞在内的 OTT 平台合作项目。

存量和增量都向 OTT 平台靠拢,电影产业链的优秀人才外流。奉俊昊、朴赞郁等越来越多的韩国本土导演和演员倾向与 OTT 平台合作,进一步压缩本土市场。

OTT 平台的进入动摇了传统电影制作发行体系,影响票房和传统电视网授权收入。其对韩国电影行业更深远的影响在于重塑消费和观影模式。

OTT 平台对影院的替代作用越来越明显。有韩国业内人士称,这几年,入驻 OTT 平台的韩国会员通过网络能看到大量世界各地的优质内容,之前积压的影片已无法满足他们的观影需求,所以观众不再买账。观众有明确的观影目标,有的片子一定要去影院看,有的在家看就行。

因此,什么样的电影值得观众去影院看,成了韩国电影开发项目面临的问题。对于文化产业,每次技术革新都会给从业者带来新机遇和新挑战。电视普及的时候,为影院叹息的声音也很多。

现在从大屏到小屏,究竟是像以前一样的起伏,还是产业变革的前奏,现在下结论还太早。韩国电影面临的危机,新冠疫情和 OTT 平台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。僵化的市场结构、不畅的资金流通、不通的民族叙事、严峻的国际市场……韩国电影要重现昔日辉煌,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

来源:市井探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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